白鹤倚松,青松伴鹤。人间有你,红尘有趣。
PS:背景故事之类的基本就是遵照七夕皮肤来的,因为很喜欢这个设定,这篇文就是一点点扩写而已,不长的,果然我更能嗑到含蓄cp嘿嘿,老规矩,如果有ooc那归我
正文:
人间美好,可惜这世间生灵脆弱,于是便有了守护人间的神鹤一族。
云缨生来就是鹤族的神女,她生性自由不羁,喜欢不停地在山间翱翔。
一日,她在外飞行许久,本是欢欢喜喜,怎奈天公不作美忽如其来一场大雨,无奈之下她只好落在一棵古松上想先避避雨。
这松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白鹤的爪子踩在枝干上,随口低怨:“好生湿滑。”
她抖了抖羽毛,一转头却见树上结了好多松果,她高兴地仰起脖子想叼下几颗来吃。
这脖子才仰起来,松树就簌簌地动了几下,一眨眼那满树的松果就不见了。
云缨张嘴,用鸟喙啄了下树干,“你这松树好小气,几颗松果于你算什么损失?”
万物有灵,白鹤口吐人言不稀奇,这棵有年头的古松其实也不是什么未开灵智的普通树木。
鹤爪踩着的那条树枝颤了颤,苍翠松叶随之抖动,平缓温雅的男声从树中传来。
“并非是我小气,是你无礼,不问自取乃是偷。”
仙鹤可不认,“我怎知你已开了灵?草木结了果子被路过鸟类衔走吞食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。”
“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有灵智,你若还想要果子便要向我询问。”
“我问了你不给又怎么算?”
古松听声音就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,他缓声道:“几颗果子罢了,不至于如此吝啬。”
神鹤族的神女不是个温温柔柔的姑娘家,但她也不是真的骄横之人。
云缨也不骂这松树小气了,也懒得计较对方说她无礼,她现在是真的想填一下五脏庙。
“那么松君,我向你讨几颗松果可以么?”
一个呼吸间的工夫,华茂古松上又缀满了松果。
“自取便是。”
乖乖,这一颗颗的品相都很不错啊。
仙鹤伸长了脖子,漆黑的眼睛从左转到右,又从上转到下,想挑饱满又好看的下嘴。
古松似是看出这只鹤挑选为难,一阵风吹过,裹挟着一小堆果子摆在了树下。
云缨呆了呆,她振动翅膀飞下去粗略一看,这一小堆至少也有二十颗了。
古松没说话,大约本来就是个安静的。
仙鹤落在地上,一口气吃了好几颗松果,空空的肚子有了东西,雨丝被枝叶茂盛的大树挡下了大半,她不再觉得难受。
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,云缨一边嘴脚并用拆松果一边试图跟这棵有灵智的松树闲聊。
“我是一只喜欢在山间到处飞行的鹤鸟,我去过的地方见过的风景数不胜数,你呢?你从出生起在这待了多久了?”
好在古松没有不理她,问他话会答。
“不大记得清,应是长逾千年了吧。”
云缨咽下去一颗松子,震惊地说:“你去过别的地方吗?难道你千百年就都在这个地方生长?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
“天爷,你这样的人生也太无趣了些,就在此地一动不动能见到什么?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好玩儿?”
“除这道观以外皆算红尘,无甚可期。”
作为一只向往自由的小鸟,云缨绝对不能忍有人说天空山头不值得留恋期待。
“外面最有趣了,你这样日日得见的都是同样的风景,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熟悉得闭上眼都能画下来,这种日子才没有一点盼头和新鲜。”
仙鹤抖抖翅膀作飞翔状,“像我一样,不停地在各个山头间穿行,每天都能遇见有趣的景色才有意思呢。”
古松问:“你每次飞行可有目的地?”
“不需要目的地,随心所欲飞到哪儿算哪儿,碰见的都会是惊喜。”
“我认为这才是浪费时间和生命,偏安一隅宁静度日才最好。”
“可这也太无趣了。”
“我心安便好。”
“难不成你就没有一分好奇?外面新奇的事物那么多,你什么都不看不听与井底之蛙有何异?”
古松依然坚持:“红尘无趣,不如不见。”
云缨生气了,她狠狠地啄开了松果壳,饱满的松子掉出来,她也不叼进嘴里,啄这几下更像是泄愤。
“哼,你这呆松,你等着,一月为期,我每日带上奇珍异宝来一回,我就不信每一样都引不起你的兴趣。我定要叫你知道我才是对的。”
“一月?”古松似是不愿,“我喜欢清净,不爱喧闹。”
“何意?”
“我见过的生灵虽不多,却也没遇上比你这小鹤还爱说话的。”
云缨听懂了,这呆松树说她吵呢!
“你就直言你赌不赌?我输了此后不再烦你,若我赢了,你要听我安排,随我去外界走一遭。”
这千百年来古松都心无旁骛,自认为以后的岁月也是一样不会有改变,他松了口:“那好,一月为期。”
还剩好多果子,不吃白不吃,云缨挨个扒了吃掉松子,末了拍拍翅膀,“等着,明日晚上我就来。”
第二日夜间,古松清修间被叽叽喳喳的仙鹤吵醒。
鹤鸟嘴里叼着一株开的正茂的花落到枝干上,“松君,我的第一样东西带来了。”
云缨虽为神女,但她目前还未化形,她只是一只小鹤。
“松君,快醒醒,我跟你讲,这棵花只有我们族里有,娇贵的很,精心照顾十年才发芽千年才肯开花,你看看这花美不美?我怕它被摘下来枯萎的快还特意连根部都拔了带来。”
被仙鹤衔在嘴里的奇花的确美丽非常,古松静默无声,半晌才道:“美,却也仅此而已。”
云缨瞪了松树一眼,嘟囔一句“真没眼光”,随后她低头专心刨土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“你不觉得新奇就算了,我千里迢迢带来可不想再原路叼回去,这花珍贵,就这么扔了也可惜,种在你树下吧。”
古松安静地注视着小鸟的举动,忽然问:“你方才说千里迢迢,你家离这儿很远么?”
“很远。”云缨还在用爪子刨土,那株带泥的花还沾着露珠,在月华下如透明宝石。
花种好了,仙鹤踩来踩去将土踩严实。
“你明日可还来?”
“来啊,我族里宝贝千千万,再不济还有外面的,今天的你不感兴趣,明天的未必还不感兴趣。”
“可你也说过,你家离这道观远隔千里,你何必与我下这么一个赌约日日折腾自己?不如这赌约就此作废。”
“松君,少瞧不起人了。”仙鹤口中发出活泼的少女音,云缨飞上了枝头,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,不过一日而已你就想叫我知难而退,我还偏要告诉你,我云缨最不缺的就是精力。”
仙鹤展翅高飞,声音不见任何疲惫,“明日再见。”
古松默默地凝视着越行越远的鹤影,待那影子已经消失在视野里才收回视线,复转向脚下小花。
近日不下雨,他脚下的土很干。
松枝一动,沾染的夜露都被聚在一处顺着松叶尾滴落。
一滴一滴,尽数浇灌在那朵美丽的花上。
又一日,仙鹤还是差不多的时刻叼来了东西到了古松前。
这回是九幽深海里的珊瑚贝壳,云缨自信满满向古松介绍这宝物的来历,怎料这棵呆树还是说“凡俗之物,怎敢自诩珍奇”。
云缨气得与他争辩半天,带着更重的气飞走了。
仙鹤日日来,日日带着一样的答案铩羽而归。
不知不觉,一月之期就只剩下了两天,云缨张着翅膀穿行人间,然后照旧飞入了僻静的道观里。
“松君松君,你在吗?”
沉静如剪影的古松动了动叶子,“在。”
云缨站在树上望着远方,“松君,今天是七夕,人间可热闹了,我从那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的街上飞过险些舍不得走。”
“你既那么喜欢怎么又不留下游玩?”
“因为我要来找你。”
古松许久没有说话。
云缨又说:“松君,我今天没有带宝物来,不如今夜你告诉我‘安宁’是什么吧。”
“你认为这二字是何解?”
“我不知道,我这人只喜欢到处飞,自由自在不停地飞,喜欢奇花异草山石怪木,喜欢惊喜,喜欢热闹,所以我不懂安宁是什么,也不懂你为何肯日复一日待在这小小的道观甘于封闭。”
古松没有立刻回答她自己认为的安宁是什么,他抖落松叶幻化出一张画。
画上有一棵看起来就有年份的松树,树上有一仙鹤于枝干栖息。
古松和仙鹤……云缨目不转睛地盯着看。
“每人有每人的解法,于我而言,安宁即是安定宁静,时光不扰,岁月无忧,如是而已。我只需守着道观,每日看日升日落,见证朝夕寒暑更替就好。”
“鹤君,现在你对这一词可有感悟了?”
云缨盯着那幅画看的入了神,古松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回荡,她忽然跺了好几下爪子。
“有了!”
仙鹤激动地扬高了声音:“我从前只觉红尘无聊唯有山间自在,要我停下来是束缚我困住我,于是我迟迟不愿意接手我应负的责任,我想我错了。”
古松声音含笑,“如今呢?”
“如今我想明白了安宁的涵义,”云缨眺望远处,漆黑的鹤瞳里纳入了人间烟火红尘万里,她语气笃定,“我要四海清天下宁,安宁不是我一个人的自由散漫,我的责任是维护人间的稳定。”
云缨转过来,她面向主树干,目光灼灼,“松君,我的安宁是山河无恙,人间可期。”
她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神女,她无心担起责任,讨厌被束缚,而今天,她忽然想明白了,停留并不是拷上枷锁。
她是神女,她得长大,她也愿意长大。
松叶震颤,携来一阵草木清香,似是有一只手在仙鹤的背上轻柔地抚了抚,这举动不轻佻,反倒十分克制,一触即离。
“鹤君,你有九分好。”
云缨还没有这种被摸了一下鹤背羽毛就浑身不对劲的感受,她压下这点奇怪,立刻抓住重点,“怎么只有九分?我不该是十分好吗?那少了的一分是什么?”
古松笑而不语。
缠了几番还是得不到回答,云缨索性放弃追问,她指着那幅画道:“这个可否能赠送给我?这画里有仙鹤,我拿回去盖上我们鹤族的印章。”
“自然可以。”
赌约最后一天到了,云缨如期而至。
她带来那么多的宝物,可古松都觉得没什么意思,她实在找不到能让对方觉得有趣的东西了。
仙鹤叼着一枚鹤形的玉佩落到松树下,照例介绍这东西的来历。
“这玉佩是我从小戴到大的,我身上发生的许多事若是这玉佩有灵想必比我家人还要清楚。”
她也清楚跟之前那些奇珍比起来这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儿,唯一特别的也就是算作她的伴身之物。
对那些千年万年都难得一见的东西这棵呆松都无动于衷,她这枚玉佩真的能让他产生兴趣吗?
云缨心里没底,她状似匆忙,“我族里还有事急着赶回,不然我下次再来之时你再告诉我答案吧?”
古松伸出一根松枝接过那枚鹤形的玉佩,“好。”
接过玉佩的同时,他也递出去一枚松叶腰坠,“我自己所做,鹤君,赠与你。”
仙鹤伸长脖子,把古松的礼物挂在了颈上,“多谢。呆松,我们下次见。”
古松也笑,“下次见。”
只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“下次”间隔的时间能那么久。
云缨回到神鹤族跟长辈好好地谈了许久,她决定接过本就要背负的责任,她不再排斥。
隔日,她在仙洞中成功化为人形,她还有约定要赴,所以出了洞就有些急着要走。
长辈说:“洞中一日,世上千年。”
仙鹤立即展翅飞了出去。
怎么会呢?她才过一日,外界怎么就过了千年?千年这么久,那呆松还尚在人间吗?还记得他们还有个赌约吗?会不会已经生了气以为她故意爽约?
千年漫漫,物是人非,她和松君还能不能再见?
她日夜兼程匆匆赶到那处僻静之所,可这小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。
松君已经不在了吗?
一千年啊,那棵呆松本就已经活了很久,还能再撑千年吗?
她才过一日而已,松君却不在了。
化为人形的鹤族神女落寞地站在空空如也萧条破败的残垣里,低着头看着紧紧握在手里的腰坠沉默不语。
“鹤君,你赌赢了,我们要去哪?”
这道声音……
云缨蓦然回首,青衫男子倚门而立,腰间挂着一枚鹤形玉佩。
是那棵呆松。
“一千年,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?”
松君唇角含笑,“与君一约,不随时移。”
“原来你还在这里,一直都在这里。”
“嗯,怕某只爱热闹的小野鹤回来寻不见我。”
云缨心头难过顿消,她朗声笑道:“既是你输了,那就陪本君一起去守护人间吧。”
话音落,她召出长枪,飞扬着眉眼大跨步提枪迈向十丈红尘。
松君失笑着跟了上去,“好。”
原来人间又是七夕了,两人并肩走在了布满华灯的街道上。
云缨手负长枪时不时倒退走路,“呆松,你不是喜欢清净吗?今天不嫌市井喧闹了?”
声线温柔的青衣松君闷头低笑,“世上喧闹之首早已在我身侧。”
福至心灵般的,仙鹤恍然明白了什么,“你说我是九分好,那扣除的一分是嫌我吵闹?”
“不。”前头人潮拥挤,松君拉住仙鹤的手腕往身侧带了带,“今日是十分,从今以后都是十分。”
人间有她,红尘有趣。
仙鹤悄然红了耳尖,真的只有一下下。
她要守护人间,好像也有人愿意走出那个小院子陪着她一起。
人间有他,红尘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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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啊啊云缨的为什么不是史诗,双史诗我直接打包买俩!!!这对皮肤光设定和台词我都买账了呜呜